第四十二(上)风很轻,他靠近的时候更轻
【风很轻,他靠近的时候更轻。】 晚上八点四十分,门诊终於落幕。 诊间的灯一盏盏熄掉,只剩走廊感应灯还在亮,白得像刚退cHa0的海面。 我把最後一份病历放进柜子,手指才发现有点僵。 外面有风,从自动门缝里灌进来,带着白天晒过之後的热气,却意外地温柔。 手机亮了一下。 >沈以凛:下班了吗? 我盯着那四个字两秒,回: >澄安:刚收完。 他几乎秒回。 >沈以凛:走走吗。 就三个字。像一个轻得不会压人的邀请。 我把口罩塞进外套口袋,关门、上锁,像是跟一天的吵闹说晚安,然後往外走。 —— 转角处,他靠在栏杆边,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手表的金属在路灯下掠过一点光。 他没滑手机,也没看表,只抬头看我,一个很淡很浅的笑像在风里摊开。 「你来了。」他说。 「你也是。」我回。 他笑,眼尾不明显地弧了一下——熟悉到让人心安的弧度。 我们没有说要去哪,就顺着医院外的人行道往河堤走。 路边的榕树把灯影切得碎碎的,像有谁把夜晚分成一格一格,刚好给两个